慕謙

抽风发文,随缘填坑

由爱故生怖

#鱼进锅2023春节联文#


情结、催眠、时间掩埋的真相




郭德纲对嗓音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结,他自己得了祖师眷顾,天生一副好嗓子,对其他嗓子好的人也凭空生出几分亲近。一模一样的话,从好嗓子说出来便是毫无道理他也能容忍听完,而没有嗓子的即便是全天下的道理都说尽,他保不齐不等人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左右他在嗓子上是存在一些,姑且算做偏执的东西的。

 

 

幸好他没有循规蹈矩地长大,一头扎进去的行业少有嗓子残破的,加上有意隐藏,这么多年来倒也没几个人晓得这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毛病,哪怕是极得他偏心的陶阳,也只是隐隐约约明白一点,不过也可以完全归到他们在戏曲上的高山流水。

 

 

直到他哑了。

 

 

毫无征兆,在一个普通、平常的日子里,郭德纲起床后毫无预料的发现自己失声了,初时还以为是天气干燥嗓子太干引起的,直到洗漱完喝了水发现还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后,才终于慌了神。

 

 

于谦最近有些生意要忙,因此并不在他身边,房子里只他孤零零的一个,想联系个医生好去看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下说不了话,呆坐了一会儿后认命一般拨通了他师哥的电话,接通后却只能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丝气声,指节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着,猛然想起自己还可以发信息,真是昏头了。

 

 

挂断了电话,又打开微信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问他哥还忙不忙,能不能尽快回来一趟,自己生病了,好像不是,哑了,也不一定,半晌,只能说自己出了点状况。

 

 

这条信息化作于谦怀里一声清脆的响,只是踩上油门的人无暇顾及,闷着头一心往家赶,老天,角儿打来的电话却一声不吭好似说不出话,当时就给他瞌睡吓去了九霄云外,心里滚着种种猜测急的他恨不得扎了翅膀飞回去,总好过堵在这里,眼看车流彻底停滞,于谦叹了口气打算微信问问,然后更急了,出什么状况了这是语焉不详的。

 

 

停滞的车流终于动了起来,于谦在差点追尾两次后终于赶回了他们的小屋,屋门撞在墙壁上反弹回去,人已经在好几步开外,没头苍蝇一样满屋乱转的于谦终于在卧室找到了要寻的人,蹿到床边上下打量,又伸手探额头的温度,发现不是生病受伤后一口气将将要松,想着也许是有别的什么事要他回来商量。

 

 

“怎么了角儿?”

 

 

郭德纲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徒劳的张了张嘴,示意自己现在发不出来声音了。

 

 

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回去,于谦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德纲,甚至欺身上前捏了郭德纲的下巴看人的喉咙,没什么异常啊。头顶的卷毛被揉的乱七八糟,于谦在屋里转了两圈后终于稳了稳神儿,开始问他角儿除了不能说话还有没有哪不舒服,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郭德纲只是摇头,昨天的饮食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己也没有别的地方难受,只是无论如何说不出话。

 

 

于谦坐在床边将人揽住,同时回想口风紧的医生或者医院,嘴里还要安慰对方说不定就是上火上大了,嗓子哑的说不了话,过几天就好了。

 

 

郭德纲无声的依偎了一会儿,然后推了推于谦的肩膀,掏出手机开始打字,‘你打电话把王海叫过来一趟,得把各路活动推一推,商演改期或者,取消,我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那儿联系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医院。’

 

 

于谦点点头又贴了贴对方的脸颊,翻出号码播了出去,电话里只说有点工作上的急事要他现在马上来一趟,然后点开备忘录开始打字‘起床到现在吃东西了没,我去弄点吃点好不好?’

 

 

郭德纲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看于谦。

 

 

屏幕上多了一行字‘想问我为什么也不说话?’

 

 

得到轻轻的点头后于谦再次敲打着手机,‘角儿,别害怕,现在我们是一对儿小哑巴。’

 

 

手机被郭德纲撞落在一旁,于谦拥着怀里的身躯,不住地在对方后背摩挲,别担心,我们可以是天作之合的相声搭档,也可以是平淡日子里的两个哑巴。

 

 

王海到时郭德纲刚好吃完饭,于谦端着碗筷进了厨房,门铃响了。

 

 

王海瞅了瞅杵在自己面前的手机屏幕,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没睡醒,开什么国际玩笑,什么叫突然哑巴说不了话了,下个月还有商演呢!

 

 

于谦突然出现把人扥进厨房,在一个碗洗到第十六遍的时候将情况简要的说明完了,然后商量医院检查以及后续商演的事儿。

 

 

“保密性好的医院有几家,我待会联系一下。短期内你俩也没有什么必要的通告,之后的商演先暂缓,但下个月的商演是已经签完合同的。”

 

 

只能先去医院检查,看看情况再说了。三个人同时叹了口气,相顾无言。屋里静默了一阵,王海去阳台打起了电话,于谦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医院要带的东西,然后回到沙发上和郭德纲挨在一起。

 

 

这会儿的郭德纲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无措与惶然,甚至有心思反过来拍拍于谦的手,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只是这种症状落在靠嘴吃饭的人身上,实在叫人忧心罢了。

 

 

 

进医院后医生开了单子要病人去做检查,判断是神经性失声还是功能性失声,然后郭德纲从耳鼻喉科一路看到精神科,好消息是声带没出毛病,坏消息是心理可能出问题了。

 

 

郭德纲瞪着那张诊断单,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可能是因为焦虑之类的精神因素造成了功能性失声,这太荒谬了,那段暗淡无光的日子早就已经远离他,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期也渐渐走远,眼下他哪有什么烦心事可言,又怎么可能因此焦虑到失声?!他认定是医生的诊断出了问题,转过脸去望他师哥,希望对方做出反驳然后重新找医院去做检查。

 

 

于谦迎着郭德纲可怜巴巴的眼神,硬下心肠重新看了一遍诊断单。

 

 

然后向医生问起了治疗方法。

 

 

没办法,看病当然要听医生的,人家才是专业选手,咱又不懂这个,现在好歹知道是啥病了,虽然病因还要再做分析,但起码不是一头雾水了。

 

 

于谦努力记下按摩要点,拎着医生开的药推着郭德纲打道回府,打算治标治本两手抓,心理医生要约,好的中医,尤其是针灸方面的好手也要找。

 

 

余下的就是要保证患者心情舒畅,饮食上注意清淡了,这个病算不上严重,走针灸的话治起来也快,只是可能会复发,所以最好还是找出心理诱因才好彻底根治。

 

 

托人情插了个队,诊断后第四天郭德纲不情不愿的踏进了咨询室,他觉得自己心理没毛病,而且这几天他哥基本把应酬推了个干净,在家里当起了家庭煮夫,他就负责睡到自然醒,吃爱心早午饭,窝在书房里看书,一起给植物浇水,拖地时抬起双脚,被投喂水果,被(提醒)划掉,强制休息,在怀抱里找个合适的角度亲亲,心情简直不能再愉悦,直到被拉来看心理医生。

 

 

 

屋里郭德纲和医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屋外于谦接到了等待已久的电话,托一位兄弟寻的针灸好手终于有了回音,大夫不提供上门服务,在京郊自己小院里坐诊,一周二三四三天看病,雨雪天大概率不开门。其实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上次诊断的医院里也有中医坐诊,但他总不放心,就算浪费医疗资源吧,大不了回头给希望工程捐点钱。

 

 

聊完天拧着眉出门的郭德纲觉得,他哥可能让人骗了,搁这花钱聊闲天儿来了,还没有他哥聊着舒心,一点也不可乐。

 

 

驱车去饭庄的于谦挑挑拣拣的跟郭德纲说了下中医的情况,看选哪天去针灸,今天是周四,天已经晚了,最早也要到下周二,俩人在家吃吃喝喝,偶尔去马场溜达散心,从周四到周日都是好天气,结果一到周一好大一个阴雨天,第二天的天气预报也是雨,于谦隔着窗玻璃对雨叹气,好似古时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虽然古代应该没有烫头的文人。

 

 

第二天一早,于谦在小院子里逛了一圈,身上、头发上都沾染了一丝水汽,迷你的雨滴被拉得极细极细,走进风雨里只有面上湿润,思忖再三决定还是跑一趟看看,万一对方那个区没下雨呢,北京城毕竟这么大。

 

 

赌对了。

 

 

施针时于谦在一旁不错眼珠的盯着,尽管他已经从不同渠道再三确认过这位大夫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不会出错,方才待客的年轻人,许是大夫的徒弟或者助手,瞧出于谦的紧张后出声宽慰,说这个病治起来并不麻烦,失声症近取哑门、听宫、大椎、翳风四穴,远取鱼际、列缺、孔最、液门四穴,很快就能见效。

 

 

看着留在郭德纲身上亮闪闪的银针,于谦觉得好像并没有被宽慰到,掏出烟盒又放回口袋,又掏出来再放回去,大夫好像瞟他一眼,可能是不让抽烟。

 

 

小年轻没说错,拔下针后郭德纲就能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暗哑,让下周再来一趟,再次拎走一盒中药丸子,于谦早有准备的掏出之前的药方,问大夫有没有相冲的药。

 

 

大夫让他把西药停掉,不能掺着吃。

 

 

第二次针灸后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需要吃药修养。得到好消息的王海把自己大腿拍青了一块,于谦夸他力大无穷掌法过人,王海让他滚蛋,郭德纲只是眯眼笑,也许只是哪路神仙跟他开玩笑,又或许是他想清闲几天的小心愿成了真,总之,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兴奋到夜里也无心睡眠,甚至想开开嗓唱几句,最近可把他憋得够呛。

 

 

开嗓计划被于谦以深夜扰眠,扑倒堵嘴宣告失败。

 

 

 

 

 

 

 

 

 

嗓子好后仍然被拉去付费聊天的郭德纲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时终于接受对方的催眠建议,因为尽管他已经和医生聊成了熟人,但心理防线过高的他让医生始终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梳理治疗。

 

 

只能得知治疗进度停滞的于谦强装淡定,被郭德纲一眼看穿,加上他自己也不想一趟一趟的跑,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不就是催眠嘛,干了。

 

 

催眠的结果只有医生和郭德纲知道,然后在时间里被掩埋,最终无人提起。

 

 

至于失声症,郭德纲再没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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